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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關係中的陪伴


  • 早期的親子互動型態對於個人生命腳本的發展具關鍵性的影響,且會在日後的親密關係中重現。


客體關係心理學說,關係就是一切。我們存在的全部意義,就是尋找關係。

  • 嬰兒若沒有照料者的陪伴,無法存活。

  • 成年人若沒有朋友或伴侶,生命黯淡無光。

  • 老年人沒有人陪伴,生不如死。

有一對夫妻找心理諮詢,雙方都受過很好的教育,郎才女貌。老公抱怨妻子不接納自己,對自己挑剔;妻子總抱怨孤獨寂寞,缺少陪伴。老公一聽寂寞這個詞就火:“我在家工作,妻子非常委屈,卻說不清楚到底痛苦在哪裡。

細細了解這個男人的成長史,男人從小跟父母一起生活,沒分離過,父母也幾乎不吵架,更是從來不打罵說教孩子,孩子從小就很懂事,成績優異,從來不給父母添麻煩,長大後也工作體面收入頗豐,孝順家人,家庭關係看上去關係非常“和諧”。當心理諮詢問起這個男人,你童年有什麼和家人在一起很快樂 ? 男人低下了頭,想了一會說:確實沒有,家在記憶中總是很清冷的感覺,客人都很少,每個人都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裡,沒有人氣。


再看看妻子的成長史。她是家裡獨生女,通過姑姑的回憶她了解到自己出生後一直是媽媽帶,除了餵奶,媽媽總是把女兒放在床上,自己在一邊看著,卻不抱不哄,就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孩子,跟孩子沒有任何互動。孩子也變得面無表情,直到其他人過來抱孩子逗孩子,孩子才會活躍起來,露出笑容。

這一對夫妻的關係,各自完美輪迴了自己童年的劇本。老公就像老婆的媽媽,一直在身邊,卻對老婆“不抱不哄”,就是說沒有交流互動。老公對待妻子,就像自己父母對待自己,也是不打不罵,物質充分滿足。誰都說他倆是模範夫妻,然而關係中的孤獨冷漠,只有深入其中才知滋味難熬。



很多人,並不知道如何與家人創造愉悅的、有情感流動的關係。


兩個人之間,

一個比較喜歡分享,另一個比較喜歡獨處。

一個比較主動,一個比較被動。

一個比較熱情,一個比較淡定。

一個嘮嘮叨叨,一個惜字如金。

一個負責糾正,一個總會犯錯。

一個犧牲奉獻,一個自我中心。

一個噓寒問暖,一個厭惡控制。

一個緊迫盯人,一個躲躲藏藏。


其中,最讓人困惑的就是「互補特質」之間的吸引力──有時內在自我需要藉由性格相對的伴侶,中和自己人格中的顯著功能,或是補足自己人格中的弱勢功能。


典型的例子是:凡事深思熟慮但情感障礙的學究男,愛上情緒強烈但很少思考的熱情外向女。或是一生謹言慎行、乖巧保守的閨秀,愛上顛覆規範、不受拘束的浪子。


與互補性質的伴侶相處,是自我尋求性格成熟平衡的一個祕密選擇。相信自己與伴侶的結合是為了某個成長任務,可以幫助我們珍惜彼此,擺脫厭惡、懊悔和攻擊,轉為互相協助學習的關係。


如果無法覺察自我尋求互補伴侶的深層動力,這些個性相反的伴侶在熱戀期過後,就開始因為彼此個性的相異點而感到不安,不斷地指責、抱怨對方,甚至對於自己當初的選擇懊悔不已。


表面上看起來,好像是希望把對方變得跟自己一樣,但仔細觀察,就會發現他們常用的方法,反而是在激發對方相反的特質。例如,對於一個浪漫不羈的伴侶,重視安定的這方越是強加約束,只會越加見識到他強大的逃亡意志。


如果想解決與伴侶之間惱人的反差,首先必須深刻思考自己的性格特質,試著去感受自己對於相反特質的恐懼,以及又愛又恨的矛盾情結


改變兩人攻防關係的祕訣,並不是施予更大的矯正力,不是逼迫對方改變,而是嘗試讓自己「趨近對方,以便產生「角色互換」或「中和」的效果


心理學家Henry Dicks對伴侶關係進行過深入的分析,提出「潛意識搭配」的理論。伴侶之所以結合,並不只是根據理性的選擇,未經覺察的內在意識可能驅使我們投向某些理性上無法解釋的伴侶。


這個情況怎麼辦,說實話並不太容易解決。比如上面提及那對夫妻,老公並非有意冷漠妻子,只是無意識的重複童年的關係模式;妻子也被困在嬰兒期的痛苦裡,精神上不能獨立存活,總渴望冷漠的老公能夠擁有熱情,把自己帶離死寂的孤島,於是不停的想要改造老公,讓老公覺得不勝其煩。

想解決這個問題,關鍵是雙方得意識到,自己童年的關係模式,複製到今天的親密關係中,不會獲得幸福。幸福的關鍵,不在於陪伴時間多寡,而是陪伴質量高低。這對夫妻童年都沒有和父母之間親密流動的關係體驗,需要從零開始學習,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和覺知力

 

如何創造高質量的陪伴


沒有人喜歡被說教,沒有人喜歡被控制。因為當我們想要改變對方時,無論出發點多麼好,道理多麼正確,其實都在傳遞:我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,你應該變成另外一個樣子。這個改變對方的能量本身,就會讓對方抗拒。就像妻子想要把老公改造成一個有熱情的人,老公的心就關得更緊,覺得妻子根本不接納自己,很傷心。

很多父母和孩子在一起,幾乎不停的挑剔指揮孩子。孩子玩水,嫌孩子浪費水;孩子玩土,嫌孩子弄髒衣服;孩子自己吃飯,嫌孩子吃得慢,指揮孩子多吃青菜。孩子開心的跑過來要媽媽抱,媽媽卻要孩子先去洗手,才能碰媽媽。這種“陪伴”下來,大人小孩都很累,而且不開心。

為什麼想要改變對方?因為看不見對方的真實存在,只能看見我們頭腦中想像出來的、正確的對方應該是怎樣。

頭腦想像是最可怕的東西,因為頭腦會造出一萬種理由,證明自己的想像就是真理。比如,看見孩子彎著腰玩 當父母去糾正孩子,結果必然是,孩子不開心,和孩子關係進一步疏遠。

看到這裡,有人可能會說,難道我糾正孩子的不良習慣,錯了嗎?長時間彎著腰玩

問題是,人不是機器,人是不能拿來糾正的。問問自己,你也知道晚睡不好,可是你真的能做到從來不晚睡?如果你晚上失眠,伴侶在旁邊不停教育你:晚睡對身體多麼多麼不好,這樣有助於你安然入眠嗎?

如果伴侶理解你的晚睡,肯陪著你失眠,抱著你輕聲聊天,這就是真正的陪伴:我不要改變你,我只是如你所是的愛你

同理,看到孩子彎著腰玩 心疼孩子弓背彎腰,那麼去愛撫他的背,孩子的脊柱在愛的灌注下,自然會挺直。這就是真正的陪伴:關注,但不打擾。

 

一位兒子喜歡打籃球,小學時候,有一次打完籃球身體暢快淋漓,帶著這份滿足和快樂,兒子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和爸爸分享,剛說沒兩句,爸爸立刻接過話鼓勵孩子:打籃球,這個愛好很好阿,鍛煉身體,培養意志力,你要好好堅持下去,打好籃球!


聽完這句話,兒子感覺身體裡流動的能量一下子全被憋回來,淤堵在心中,憤怒卻又無從發洩,因為爸爸沒有說錯任何話。

另外一個例子,一朋友形容小時候父親看自己彈鋼琴的感覺:爸爸就像在欣賞自己剛買回來的藝妓。這個例子裡雖然有伊底帕斯衝突,但最本質的含義都是:

這不是一句指責父母功利心的話,也許父母並沒有要求孩子必須功成名就。但父母能否看到孩子本身的存在,而不是用外在價值去定義的物質性的“它”,決定孩子的心能否直接感受到愛


若孩子本然的存在不被看見,即使父母為孩子傾注一切,孩子也只是父母表達愛的道具。孩子也許頭腦上承認父母為自己付出很多,承認父母很愛自己,但卻守著那份恆久的孤寂

猶太哲學家馬丁布伯說,關係分為兩種:我與你,我與它。當我放下預期和目的,以我的全部本真與一個人或事物建立關係時,我就會與這個存在的全部本真相遇,這種沒有任何預期和目的的關係,即是我與你的關係。


在馬丁布伯看來,“我與你”只是生命的瞬間。也許我與你神性相遇的境界太高,但至少我們普通人可以學習做到,去尊重孩子是一個獨立的生命,不是父母的延續,不是一個實現我們想像中功能價值的”它“。

孩子打籃球的體驗、滿足的表情,流動著一個生命的存在感。打籃球帶來的功能價值,是頭腦總結出來的“它”,“它”並非不能存在,打籃球確實附帶強身健體等很多好處,但如果你只能看到“它”,不到孩子快樂而急促的呼吸不見他滿足的表情,孩子由內而外散發的快樂也不能與你的嘴角上揚共振,那麼,你和孩子根本不存在於同一個空間。你睜著眼,確看不見。

當我們放下所有的要求、控制、評價,只是單純看見對方當下的樣子,當下的感受,並願意和這個真實的人在一起,分享時光,這就是真正的陪伴。這種陪伴,無論對自己還是對方,都是巨大的滋養療愈,是我們存在的證據。

 
  • 1.客體關係理論主張:人類行為的原動力在於「尋求關係的建立」

  • 2.個體在早期與重要他人的互動經驗(尤其是與照顧者之間的互動經驗)是個人的自我概念、對他人的心理意象、情緒發展與親密關係發展的基礎。

  • 3.早期的親子互動型態對於個人生命腳本的發展具關鍵性的影響,且會在日後的親密關係中重現。

  • 4.語言發展前的幼兒,其生命經驗並不是空白的。亦即:凡經驗過必留下記憶

10-16個月(一歲半前)

孩子來到了十到十六個月大,身體技能大躍進,開始能站、會走,視野也更高更廣。整個世界如此新奇,令人興奮,而他們也躍躍欲試施展這些新技能,好像是要測試極限,又好像相信自己沒有極限,全能自大的感覺在這個時期大鳴大放。


雖然他們常會想脫離母親,探索世界,但仍不時地回頭查看,確認母親的存在,並以母親為基地來回往返,回到母親身邊充電,然後再一次出發探險。


學步期兒童此時很喜歡跟父母玩躲貓貓或你追我跑的遊戲,他們享受著自以為能控制讓媽媽不見(離開視線),然後又再出現的全能感。他們開心地從父母懷抱逃開,想確定自己到底可以離開多遠,卻也期待著父母會再來抓住自己,然後又再次地放開他。


大部分的父母都能接受孩子這種想要脫離自己的感覺,能邊守護,邊欣賞孩子對世界的好奇探索。事實上,在進入更廣闊世界探索的過程中,明白自己是有能力獨立(彷彿站立)、掌控(語言與力量的使用),而獲得的那些快樂與自信,正是孩子安全感的來源世界等待著自己,而父母也陪伴著自己


這個階段,建議父母可以營造友善安適的環境(心境),不用一直提心弔膽,害怕孩子摔傷、刺傷或發生各種危險,讓孩子的探索不會一直受挫。


往往,父母能建立越安全的堡壘(包含父母自身的安全感),孩子能探索的世界也更廣大遼闊。

 

和解(Rapprochment)16-24個月(兩歲前)

當孩子運動技巧與認知能力持續增長,越來越覺察到自己與母親的分離,而面對成長中的孤獨失落,對母愛的需求也似乎跟著增加了。


他們時而主動貼近,時而避開疏遠,看似索求親密,卻又存在試圖克制親密的矛盾衝突。這種趨避衝突不僅呈現在身體上的距離,也透過語言說「不」,或者許多的不順從,來保持自己與母親的分離。


這個階段的孩子注意到,母親是另外一個人,有時溫柔,有時生氣,有時靠近,有時疏離,自己並非如原先想的那樣,能夠神奇地操控母親,全能自大感因而逐漸消退。


這種因察覺到自己能力限制,與母親竟會令自己失望的挫折感,帶來了無助與憤怒,跑離母親的孩子因此顯得有些躊躇遲疑,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可以回到母親的懷抱?自己還要接納母親嗎?而母親還願意接納自己嗎?


由於全能感與神奇母親的撤退,在自體與客體之間讓出了一些空間,增加了孩子對過渡性客體的依附與使用,像是小熊、毛毯或一些睡前分離儀式,幫助孩子維持足夠的安全感,從有母親的緊密陪伴,過渡到能夠分開入睡,獨自遊戲,或接納其他朋友(客體)的生活。


這樣的分離是焦慮而痛苦的,卻也是必然而令人期待的。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必須經歷這樣的過程才能夠成長,而這個過程也總是充滿了不斷的衝突與和解。


當母親和孩子陷在和解期難解的推拉往返時,父親這個角色的重要性,便更能被理解且凸顯出來了。父親的參與,能分享母親與孩子的親密,藉此將母嬰從二元共生的關係中彼此釋放。父親與母親、及父親與孩子間各自的情感連結,可以產生平衡的力量,穩定並增進此一分離的過程。
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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