覺醒和外顯過程
一個人一生隨著外顯過程而自然擴展,這個過程傳統上一直是被小我所主導,而且被利用來擴張小我本身。“ 你看!我可以做這個,我猜你一定做不了!
當小孩子發現自己身體逐漸增加的力量和能力時,很自然地會對其他的孩子炫耀。這是小我最先試圖玩的把戲之一,經由對外顯過程的認同強化自己,並且用“ 比你多” 的概念來貶低他人以狀大自己。當然,這只是小我眾多謬論的開端而已。
然而,當覺知增加,且生活不再受小我掌控時,就不必等到你的世界因年老或個人悲劇而縮減崩潰,才能覺醒並看到自己的內在目的。隨著新意識開始在地球上萌生,愈來愈多的人不必再經過天搖地動才能覺醒。他們自動自發地擁抱覺醒的過程,即使自己還是身陷於成長、擴張的外顯循環之中。
當這個循環不再為小我所掌控時,靈性的向度將經由外顯過程而來到這個世界—— 以思想、言語、行動、創造,就如同經由回歸過程一樣地有力—— 有著定靜、本體以及形相瓦解的特質。
直到現在,在宇宙智性中只佔極小部分的人類智力,一直都被小我扭曲和誤用。我稱之為“ 服侍瘋狂的智力” 。把原子分開固然需要極大的智力,但運用這個智力來建造、囤積原子彈就是瘋狂的,或說得好聽些就是極端無智力的。
愚蠢相對來說較無破壞力,但是有智力的愚蠢是相當危險的。對於這種有智力的愚蠢,我們可以找到數不盡的例子,而它正在威脅人類物種的生存。若無小我功能失調的破壞,人類的智力可與外顯之宇宙智性循環及其創造脈動完全協調一致。我們可以有意識地參與形相創造的過程。我們不是創造者,但宇宙智性經由我們而創造。
我們不會與自己所創造的事物認同,因此,也不會在我們的作為中迷失。我們領悟到,創造的行為需要高強度的能量,但那不是指辛苦工作或是承受壓力。我們必須了解壓力與(intensity )強度的差別。掙扎或是壓力就是小我重回掌控的跡象,遇到阻礙就產生負面的反應,也是小我的反彈。
小我慾望背後的那股力量會創造“ 敵人” ,也就是說,會創造反彈,它的形式就是一股強度相當的力道。小我愈強,人們之間的分離感就愈重。唯一不會引發反彈力量的,就是完全以利他為目標的行為。
是兼容並蓄的,而非排外;融合萬物,而非製造分離。不是為“ 我的” 國家,而是為了全人類;不是為“ 我的” 宗教,而是為了全人類意識的萌生;不是為“ 我的” 種族,而是為了有情眾生和大自然中的萬物。
我們也了解到,行動,雖然有時是必要的,但它只是顯化我們外在實相的次要因素。在創造過程中,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意識。
無論我們如何的活躍,費了多少工夫,外在世界還是由我們的意識狀態創造的,而且如果內在層面沒有改變的話,再多的行動也不會造成任何不同。我們只是不斷地重複製造同一個世界的改良版本—— 一個反映小我的外在世界。
覺醒與回歸過程
每個人生命的回歸過程,也就是形式的衰落或瓦解,無論是經由年老、疾病、殘障、損失還是經由某種個人的悲劇事件而呈現,總是伴隨著極大的靈性覺醒的潛在機會— —意識從形式認同中解離。
因為當代文化中所含的靈性真理成分很少,所以很少人將其視為一個機會。因此,當這些事情發生在他們或是親近的人的身上時,便會覺得是萬萬不該發生的可怕錯誤。在現代文明中,對人類的真實狀況是相當無知的。而對於靈性愈是無知,所受的苦就愈多。
對很多人來說,尤其是西方人,死亡只不過是個抽象的概念,所以,對於肉體形式瓦解後會發生什麼事,毫無概念。大部年老力衰的人都被驅逐到了養老院,而屍體則被藏匿起來,然而在某些古老的文化中,屍體是公開給眾人瞻仰的。但是現在,如果想看一具屍體,基本上是違法的,除非是死者的家屬。
殯儀館還會為屍體化妝,你只被允許去看被美化了的死亡。正因為死亡對人們來說只是個抽象概念,大多數人對於一直隨伺在側的形相瓦解毫無準備。
當死亡逼近時,常見的反應是驚訝、不解、絕望以及巨大的恐懼。所有的事情都不具意義了,因為在此之前,生命所賦予的一切意義和目的,都是與積累、成功、建構、保護和感官滿足息息相關。生命是與外顯過程以及形式認同相關的,也就是說,與小我相關。
當生命和世界煙消雲散的時候,大部分的人都無法再從其中構思出任何意義了。但是,此時其中卻潛藏著比外顯過程更加深層的意義。正是由於開始遭逢年老、損失或是個人的不幸事件,傳統上靈性的向度就是在此時進入了人們的生命之中。
也就是說,只有當外在目的崩潰瓦解時,內在目的才會浮現,而小我的盔甲才會裂開。這類事件,代表著回歸運動走向形式瓦解的開端。
在很多古老的文化中,對這種過程必定有著直覺式的了解,所以老人備受尊敬和推崇。老人被視為智慧的寶庫,而且提供了更深的向度,失去了這個更深層的向度,沒有一個文明可以長久存活。
在現代文明中,對於外相完全地認同,而無視於靈性的內在向度,因此,“老”這個字就有很多負面的含義,它等同於“無用”。所以當你說某人“老”的時候,幾乎是一種侮辱。
為了避免使用這個字,我們用其他委婉的說法,例如年長或是資深。加拿大原住民中的“祖母”(First Nation ,“grandmother”)是極為尊貴的形象。
今天我們說:“老奶奶”最多只有可親的意思。為什麼老了就被視為無用?因為年紀大了之後,重心就從“作為”(doing)轉向了“本體”(being),而我們的文明已經迷失在作為當中,完全不知道本體是什麼。
它只會問:本體?你能拿它來做什麼?對某些人來說,成長和擴展的外顯過程,被一個看似太早發生的回歸過程(外相的瓦解)嚴重地中斷了。有些人的中斷情形是暫時性的,有些則是永久性的。
我們一直認為小孩是不應該面對死亡,但事實上有些孩子卻必須面臨父母親的死亡——疾病或是意外——甚至可能是自己的死亡。
有些孩子天生殘疾,嚴重限制了生命自然的擴展。有的則是在相當年幼的階段,生命就招致嚴重的限制和打擊。在“不該發生的”時候而出現的外顯過程的中斷,也可能會促使某些人靈修覺醒的提早來臨。
最終而言,每一件發生的事都是該發生的,也就是說,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一個更偉大的整體與其目的中的一部分。因此,外在目的被破壞或中斷,常會引導你找到內在目的,致使一個與內在目的一致且更深層的外在目的得以浮現。 |
通常童年時期極端受苦的人,長大成人後會比同年齡的人更加成熟。因此,在形相層面所損失的,會在本質的層面得到彌補。在古老文化與傳奇中的一些人物,例如“盲眼的預言家”或“受傷的療癒者”,他們在形相層面遭受的極大損失或傷殘,反而變成了進入靈性的大門。
當你能夠直接體驗各種形相不穩定的本質時,可能就永遠不會再給予形相過度的評價,也不會再盲目地追求它或是攀附它,以至迷失了自己。形相瓦解(尤其是年老力衰)所代表的機會,在當代文化中才剛開始為人所認知。大多數人都還是悲慘地錯失了這個機會,因為小我會認同於這個回歸的過程,就像它認同於外顯的過程一樣。
這使得小我的盔甲更加堅硬,過程變成了收縮而不是開放。縮減的小我會因此將其餘生用在哭訴或抱怨上,困在恐懼、憤怒、自憐、罪疚、責怪或其他負面的心理情緒狀態中,或是採取迴避的策略,例如,沉浸於回憶中,或是一直回想、談論過去。
當小我不再與人生的回歸過程認同時,年老或是臨近死亡就會變回它們原來的面目:進入靈性領域的入口。我曾經見過一些老人,他們就是這個過程活生生的體現。
他們變得光芒四射,衰弱的外相因著意識之光而變得清晰透亮。在新世界中,年老將被尊崇並公認為意識綻放的時期。對那些仍然迷失在生命外在情境中的人來說,當他們被喚醒內在目的時候,將會是個遲來的回歸。
對其他很多人來說,年華老去將代表著覺醒過程的增強和最高峰。覺醒和外顯過程一個人一生隨著外顯過程而自然擴展,這個過程傳統上一直是被小我所主導,而且被利用來擴張小我本身。
當覺知增加,且生活不再受小我掌控時,就不必等到你的世界因年老或個人悲劇而縮減崩潰,才能覺醒並看到自己的內在目的。隨著新意識開始在地球上萌生,愈來愈多的人不必再經過天搖地動才能覺醒。他們自動自發地擁抱覺醒的過程,即使自己還是身陷於成長、擴張的外顯循環之中。
直到現在,在宇宙智性中只佔極小部分的人類智力,一直都被小我扭曲和誤用。我稱之為“服侍瘋狂的智力”。把原子分開固然需要極大的智力,但運用這個智力來建造、囤積原子彈就是瘋狂的,或說得好聽些就是極端無智力的。
我們不會與自己所創造的事物認同,因此,也不會在我們的作為中迷失。我們領悟到,創造的行為需要高強度的能量,但那不是指辛苦工作或是承受壓力。
我們必須了解壓力與強度(intensity)的差別,接下來將會討論到。掙扎或是壓力就是小我重回掌控的跡象,遇到阻礙就產生負面的反應,也是小我的反彈。
小我慾望背後的那股力量會創造“敵人”,也就是說,會創造反彈,它的形式就是一股強度相當的力道。小我愈強,人們之間的分離感就愈重。
唯一不會引發反彈力量的,就是完全以利他為目標的行為。是兼容並蓄的,而非排外;融合萬物,而非製造分離。不是為“我的”國家,而是為了全人類;不是為“我的”宗教,而是為了全人類意識的萌生;不是為“我的”種族,而是為了有情眾生和大自然中的萬物。
我們也了解到,行動,雖然有時是必要的,但它只是顯化我們外在實相的次要因素。在創造過程中,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意識。無論我們如何的活躍,費了多少工夫,外在世界還是由我們的意識狀態創造的,而且如果內在層面沒有改變的話,再多的行動也不會造成任何不同。
我們只是不斷地重複製造同一個世界的改良版本——一個反映小我的外在世界。意識意識是已經有所覺知的,它是未顯化的,永恆的。然而,宇宙只是逐漸地形成覺知。意識本身是無時間性的,因此不會進化,它從未誕生,也不會滅亡。當意識成為顯化了的宇宙時,看起來就好像受制於時間,而且還會歷經進化的過程。
人類的心智無法完全理解這個過程的緣由,但是我們可以從自己的內在窺其堂奧,並且在過程中成為有意識的參與者。意識就是智性,也就是在外相形成背後的組織法則。
意識用了好幾百萬年的時間籌組形相,以便經由顯化出的形相表達它本身。雖然純粹意識的未顯化領域可以被視為另一個向度,但它與形相的向度並不是分開的。
形相和無相是互相融會貫通的。未顯化狀態以覺知、內在空間和臨在的形式流入形相的向度。它是怎麼做的呢?它是經由已有意識的人類形相,圓滿成就了它的目的。
人類的形相就是為了這個更高的目的而創造的,而其他幾百萬種形相則為此奠定良好的基礎。意識化身體現(incarnate)進入已顯化的向度,也就是說,變成了形相。
當它這麼做的時候,它進入了一個夢境般的狀態。智性仍然存在,但是意識無法覺知到它自己了。它在形相中迷失了自己,進而與形相認同。這也可以描述為神性被貶為物性。
在宇宙進化的階段,整個外顯過程就在夢境般的狀態中發生。只有在個人形相瓦解時(也就是死亡來臨的時候),才能一瞥到覺醒。然後,它又轉世重生,再次認同於形相,又開始了下一回合的個人夢境,這個夢境也是集體夢境的一部分。
當一隻獅 子把斑馬的身體撕裂的時候,那個在斑馬形相化身體現的意識,就從那個被瓦解的形相中抽離,在短暫的片刻間,覺醒到它不朽的本質——就是意識;然後立刻又重入夢鄉,而化身體現為另外一種形相。
當那隻獅子年邁、不能再獵食了,它嚥下最後一口氣,同樣地會有極短片刻的覺醒,然後又繼續進入另一個形相之夢中。在地球上,人類的小我代表著宇宙之眠的最後一個階段,意識與形相的認同。
在意識的進化中,這是必要的一個階段。人腦是一個非常與眾不同的物質形式,經由它,意識可以來到這個向度中。它有大約1000億個神經細胞(稱為神經元),這個數字和我們銀河系中的星星一樣多,而銀河係可被視為一個宏觀的人腦。
頭腦並不會產生意識,但是意識創造了頭腦,作為意識的一種表達。人腦是地球上最複雜的一種物質形式。當頭腦損傷時,並不意味你會喪失意識,只是意識無法再利用那個物質形式進入到這個向度來。
你無法喪失意識,因為它的本質就是你的本來面目。你只能喪失你所擁有的東西,但是無法喪失你“是”的東西。覺醒的作為是我們地球上意識進化下一階段的外在面向。
我們愈接近此刻進化階段的終點,小我就會愈加功能失調,就像一個毛毛蟲要轉化為蝴蝶之前,會功能失調一樣。但是,隨著舊意識的瓦解,新意識已經在揚升了。
我們現在面臨的是人類意識進化的重大事件,但是今晚的電視新聞不會報導這些。在我們的地球上——也許在銀河系或更遠之處很多地方都在同步發生——意識正從形相之夢中逐漸甦醒。
這並不是說所有的形相(這個世界)都即將瓦解,雖然有些形相的確是會瓦解的。它意味著意識現在可以開始去創造形相,但不會在其中迷失自己。
即使當它創造和經歷形相的時候,也能對自己保持覺知。為什麼它要一直創造和經歷形相呢?為了享受這個過程。那麼意識是如何做到這些的呢?經由那些覺醒的人類,因為他們已經領悟到了覺醒作為的意義。
A New Earth Awakening to Your Life's Purpose
一個新世界——喚醒內在的力量
(德)艾克哈特·托勒<著>張德芬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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